浮玉微尘

玉尘/一个以畸形的词句来掩饰傻白甜无内涵文本的劣质写手。

【凹凸】金粉世家22

*上世纪10年代到20年代的/英/国/背景,相关专业知识性描述有很多不足

*本回CP主雷安、瑞金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22

谢天谢地战争结束了。

人们受够了战争带来的乌烟瘴气和生离死别,安稳的和平日子才是最符合所有人期待的。

卸下兵役的贵族们回归到了在春秋两季里打猎和在晚宴里寻欢的生活。当然,前提是他们有一定的生财渠道来保住他们的庄园,填补他们日常生活的巨大开支。战争的冲击加速了阶层流动。格瑞是个守信的人,即便是在战争时期,雷狮和卡米尔兄弟俩都没有管理家族产业的情况下,他也会每月的分利一分不少地汇到侯爵的账户上。

 

赌桌是不少有钱人喜欢待的地方。借花花绿绿的筹码试一试自己的运气。但格瑞和雷狮都不喜欢把钱浪费到赌桌上。

 

“我的养父不喜欢赌博,所以我也不喜欢。”格瑞说道。

  “我的父亲喜欢赌博,所以我不喜欢赌博。”雷狮半眯着眼睛回了一句。

 

天气凉爽而不干燥正是狩猎的好时机。狐狸毛色水亮,雉鸡体格丰满。

格瑞自行驾车前往雷狮的庄园,准备新一轮的狩猎活动。这是他近期收到了的第二份活动邀请,在/英/国/市场上的成功给他带来了不少晚宴和狩猎邀请函,其中大部分是想借着这些活动从他的生意里分一杯羹。可惜了他们费尽心思举办晚宴和狩猎,因为每一份邀请函都要经过艾比的火眼金睛的筛选。雷狮是最初也是最可靠的合作伙伴,因而他的邀请格瑞一般都不会拒绝,更何况,金还和安迷修、埃米非常合得来。

金坐在后座,眼睛半睁不睁,蓝色的眸子在颤动如蝶翼的金色睫毛的遮蔽下若隐若现,看样子还没有睡醒。他昨天和凯莉在编辑室里改了一夜的稿。两个人靠着苦涩的浓咖啡和三明治度过了整个让人筋疲力尽的夜晚。不出意外,估计凯莉这会儿也在紫堂幻的车后座上做着美梦。等到达雷狮的庄园后,她就能和金继续抱怨那个通宵的工作量,顺便和对方聊一聊他们在车上梦到了什么。

车在乡间的道上来了个大拐弯,突来的颠簸和晃动逼得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金,还好吗?”

“唔,没事。”

刚睡醒的人脸蛋红得如熟透的苹果,洁净似湖泊的蓝色眼眸水灵灵。格瑞放缓了车速,扭头去看刚睡醒的金,把金刚醒时的迷糊模样记在心里,并暗自感叹自己不带男仆出门的做法的正确性。格瑞知道自己对金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占有欲,就像现在,他就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金刚醒时可爱表现。

为了能有更多亲密相处的时间,他们两个都没有带男仆。虽然还是有一些思想传统的人觉得他不带一个贴身男仆出行,帮自己提行李和整理着装非常不像样。可男仆能做的事情,他们都能做。经历了少时的那段家族产业岌岌可危的时期,他们的自理能力都不成问题。但在两人确定关系后,金常常爱在穿衣吃饭之类的小事情上麻烦格瑞,而格瑞也乐于包容他的小任性,专属于彼此的甜蜜与相处关系。

“你和凯莉策划的那个有关战后士兵安置问题的专栏完成了吗?”

“第一阶段完成了,等这次活动结束后,我们就要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准备了。”

“你以前都不怎么写这种题材的……”

格瑞至今对金几年前的偷跑事件心存余悸,他不愿再次见到失魂落魄、遍体鳞伤的金。他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在战争爆发前见惯了世间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心里寄居大多是美好而温暖的东西,就像是阿尔忒弥斯拥有的清澈湖泊,不受尘世的任何一点肮脏丑陋的事物污染。战争带给金的阴影已足够惨烈,因此他更不想金在战后的日子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若可以,他真的希望金的目光和笔触能永远停留在美丽的风土人情上,哪怕会有嘴碎的人说金目光短浅,只看得到风花雪月没关系,他自会为金挡下所有的恶言恶语。

“总要做些改变不是吗?”

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他知道格瑞这是又想起了自己偷偷摸摸跑去了战场的事。战争磨砺了他的想法眼光,让他把视线放到美丽以外的东西上。他承认,战争的残酷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少精神刺激,再加上从战场上回来后描写战时惨状的稿子没有一篇得到了发表机会的事实在当时更是雪上加霜。但他也隐约记得自己浑浑噩噩,不知世事期间格瑞对自己的照顾,紫色眼眸中少有的愁态,只一点都能让他心碎,他和格瑞一样,不愿看到对方眼中露出悲伤的神色,直到现在他也还为不辞而别这件事对格瑞心怀愧疚。

 

战争带来了伤痛也带来了变化。女性不再拘在家里,而是走进工厂和店铺工作挣钱,想要投票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部分贵族们的财富正以更快的速度散去,他们不得不变卖,搬出世代居住的古堡般的房子,另找公寓生活。然而,不少回归到日常生活的士兵们却成了无业游民,战时他们冲锋陷阵,回家后面对的竟是找不到工作的窘境。工作量同等的情况下,女性的雇佣成本要比男性的低,而且,有不少士兵在战争期间缺失了大量的工作经验。光靠爱心人士的资助是没法解决问题的。人们在困境中无助地哀嚎着,后续的安置措施却始终没有出现。

“总之,你进行后续调查的时候小心一点,我这些天在报纸上读到了不少走投无路的失业者抢劫犯罪的报道。”

“没事的,放心吧,我和凯莉就是为了改变这些状况才开的专栏的,而且,别的报社也在做……好了,不说这个了,格瑞,跟我讲讲这次狩猎会有哪些人来吧?”

金故意转移话题,想让格瑞轻松一点,不要继续为自己担心。格瑞用力握了握方向盘,牙齿咬了一下舌头,随金的心意转移话题,不过多干涉金的工作。

“安迷修估计已经在雷狮那里候着了,紫堂幻和凯莉应该也在来的路上。艾比和埃米的话,他们可能要晚半天……也不会太晚,卡米尔一定会等不及见到埃米,提早开车去火车站等着了。最后还有……”还有一个他不怎么想提起的名字,“圣空家的继承人嘉德罗斯,以及他的表亲雷德和蒙特祖玛。”

“我知道他,你们在鬼狐上个月举办的狩猎活动里是收获最多的那两个。”

“他是把没能上战场的怒火都发泄到动物身上去了,握起了枪就不肯放下。”

“然后他就跟你杠上了,因为你枪法精湛。”

“可我并不怎么喜欢狩猎活动,更不喜欢把这当成比赛。”

“我也不怎么喜欢狩猎活动,不过我喜欢你。”

格瑞猝然停了车,在里雷狮的庄园还有一英里的时候。乡间的道上没有行人,松鼠和野兔是这里的常客。松鼠拖着它蓬松的大尾巴在几棵树间跳来跳去,嘴里叼着一个橡果,意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树洞来存放储备粮过冬。兔子在草堆间寻找新鲜的苜蓿叶,毛绒绒的短尾巴沾上了几块湿泥。它们不小心在草丛中留下的自己的气味,一会儿猎犬可能就会循着这些味道。偶然经过红狐狸在见到来人后便四处逃窜,生怕自己成为枪下魂。

但是,格瑞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小动物的命运如何,他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把金拥进怀里,低头吻上了金的嘴唇。金顺从地闭上眼睛,直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才用手拍打格瑞的背。

“我本来还想着你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就放你一马,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格瑞趁金大口喘气时,捧起金的脸,意犹未尽在上面亲了一下,“我今晚要来的你的房间,你好好等着。”

“等着就等着。”

金浑身发软,但他硬着头皮,红着一张脸接下了格瑞的挑战。

于是,他们两个就迟到了。

雷狮没有对他们的迟到行为抱以嘲笑,因为安迷修一见到金就抛下他,跑去和金说话了。嘉德罗斯站在大门前,祖玛和雷德站他的身后。他已经等不及要和所有参加狩猎的人一较高低了。嘉德罗斯有一头灿如千阳的金发,眼眸明亮。就是鬼狐见了他,也不得不拜服在他的气势之下。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气魄言谈间的不可一世已经有几分像他的父亲了,后者是上议院里的一个活跃分子,一开口就能把在场的所有人吓得闭口不言。

“哟,格瑞,等会儿跟我决一胜负吧。”

格瑞沉下脸,他无心与任何人比试,但好胜心旺盛的嘉德罗斯并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好对手。它曾听到过这么一个说法,说上战场的贵族们一开始都是抱着捕猎一样的心态去杀敌的。没能上战场的嘉德罗斯把一直憋着的一股子干劲都耗在上贵族的狩猎活动上。格瑞感到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他开始思考着要不要把战火引到雷狮身上,让他们去比拼猎物的数量。

上午是射杀雉鸡,下午是骑马进林中,由猎狗开路,去捕获狐狸和鹿。

金由于劳累和要为晚上的事保存体力,不得不缺席活动。凯莉的精神劲儿倒还挺足,虽说她跟金一样熬了一整夜,可她仍坚持着要和紫堂幻一起去。

“渣渣。”

在知道金将会缺席狩猎活动后,嘉德罗斯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讽金。格瑞捏了捏金的手心,示意对方不用跟嘉德罗斯生气,要不是还有别人在场,他倒真的很想在金因生气而鼓起的脸颊上亲一下。哄闹之间,一行人已乘车来到了狩猎的舞台,一个漫无边际的荒原,雉鸡在面整理羽毛。

众人到箱子里领取自己的枪支。安迷修握住了自己的那一把,一股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击了他的脑壳,世界颠倒摇晃,炮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他捂住额头,使劲晃了晃脑袋,眩晕感这才消退了不少,但五感却像失灵一样,眼前一片朦胧,尖锐的耳鸣不知疲乏,抓着枪的手僵硬似石块,脚像踩在了棉花上走错一步就会掉入无尽深渊,被无边际的失重感笼罩。

“走吧,安迷修,让我看看你的枪法有没有退步。”

“啊……哦……”

雷狮走到他身旁,日常用调笑的语气与安迷修说话,见安迷修没有呛回来,他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安迷修神情恍惚,双眼无神,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雷狮在和自己说话。回神刹那他还打了一个寒颤,雷狮问他是不是昨夜被子没盖好着凉了。安迷修拍开雷狮的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一些具有暗示性意味的话,扛着自己的枪走到他的射击台,雷狮没有给他安排女伴,只给他配了装弹手。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战争结束后,安迷修发现自己经常会走神,前一页还是自己正在经历着的生活日常,下一页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满是伤亡的地狱战场,伴随而来的是头脑发胀和感官失调,起初他还以为是普通感冒,以为吃点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直到这个毛病拖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失神的病症变本加厉,跟着他来到了课堂上。

历史课本被翻开到了讲述过往战争的那一页,原本存在于书面上的几百年前的血肉厮杀混战,血流漂杵,他竟亲眼见识到,亲身经历过了。没上过战场的学生们昂着头,对他抱以崇拜的目光。他们无心于课本单薄的知识,活生生的“英雄”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更期待从老师的口中听到有血有肉的光辉事迹。安迷修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像被什么钝器击中了般疼,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可爱的学生们都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魔鬼,手持烧红的钢叉,利刃扎进他的心脏和头脑,硬生生地扯出那些惨痛往事,把尸横遍野的景象投放在他的眼前。

[安迷修先生,你没事吧。]

 

在被学生叫醒前,安迷修还以为自己仍身处战壕,受伤的战友们无助地干嚎着,各种颜色的虱子爬上了他们的肚皮和脖子。回神后,他发现自己是在写板书的时候停了下来,单词最后一个字母迟迟不见收尾的那一笔,因为指尖颤抖,最后一笔周围被点上了许多个细小的白点。学生们还缠着他讲他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的事迹。没有人意识到,那些回忆能撕裂他的头脑。

在某一个课间,他揉了揉眼睛,想借此赶走可怕的记忆。谁知,更恐怖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坐在教室里的不是年轻健康的学生们,而是浑身是血的士兵。

 

 

剐蹭过安迷修耳廓的风提醒着安迷修目前正身处一场狩猎活动里。安迷修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所看到的枪支和手还是带着重影。他激烈地喘气,连心肺也负荷不了他换气的速度,一抽一抽地发疼,似是被什么力量无情地撕扯着,氧气沿着血管撞入大脑撞得身体的主人头晕眼花。手里握住的分明是猎枪,可握住步枪的感觉和情景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发抖的手指失去了扣下扳机的力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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